一.
大家的一天是如何开始的呢?
按掉烦人的闹钟,用还未清醒的理智与残存的睡意战斗,然后机械地洗漱、用餐、更衣后挤上公共交通工具赶往工作场所或者学校。将接下来的八个多小时漫不经心地花在与人交谈,重复劳动,半认真地听讲,或者盯着墙壁上的污渍发呆上。闲暇时还可以顺便抱怨下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有多么无趣,于是亲近的朋友便会提出一些稍微有趣的点子:
“工作后去喝一杯吧~”
“放学后去电玩中心怎么样?”
“周末要不要去游泳?”
“来约会吧!”
……
于是大家便能从辛苦的工作,课业中解放出来,暂时享受新鲜事物所带来的感官刺激。
不过很快就会感到满足吧?
接着就是回到家中清洁身体,打开社交媒体证明自己还拥有身为人类所必需的社会性。
电视节目也许有些让人在意的东西,感兴趣的漫画或者小说也有更新,真是太好了。
睡前也许会选择喝些温热的饮料,也许会在不经意间想到好久没联系的朋友或者曾经交往的对象,一边思考着“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呢?”一边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忘记吧,反正醒来又是新的一日。
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常理之中的日常是无比稳定的。觉得无聊就去电影和动画中寻求情感波动所带来的乐趣就好了,反正那些事情又不会发生在我身边。”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新闻中的事件离自己很遥远,所有网上流传的奇闻异事也都可以随着青春一笑了之。
所以大家才会一同处于均线之下。
当常理之上的情况发生时,大家才会发现自己所习惯的日常生活是多么的脆弱,而自己只是被日常奴役的弱者。
二.
“澈君的家某些意义上一点不像是大众标准的成熟社畜在居住的样子呢。”
“啊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在看过想看的东西后,山景黎砂很快恢复到平常那副营业用的笑容,并示意我到室外交谈,于是我们回到了屋外的长椅边。
估计是实在不忍心破坏那么可爱的睡颜吧。
“哎呀,不用为这种事情道歉的说,毕竟自宅是人类最后的防线了呢,硬要说的话是侵入了澈君私人空间的我不对哦?”
“不不是我太过放纵自己的欲望了,有空的话我会把不要的游戏,酒瓶,塑料小人,游戏主机,旧漫画书还有桌面游戏的纸盒都处理掉的。”
“那样的话这个家就会变得更加无聊了呢,我是不主张压抑人类的欲望的,比如我现在其实就非常想和不在此地的小霖卿卿我我哦?”
“这点还是请您多忍耐一下。”
从各种意义上霖学姐和山景黎砂都是举世难寻的二人组。我私自将这两人的组合称为本市最强并不是事出无因。曾为同级生的二人无论是物理上还是精神上都拥有平均线上的切合度。
而各自的人生经历又形成了两人间牢不可破的羁绊。
“但是澈君,无论是这些看起来种类多到让人发指的幼稚爱好,还是这几年你摄入的足以灌满泳池的酒精,都是不能帮你把你想忘记的人或事冲淡的。”
“……”
“那么言归正传。”
永远面带笑容的女性缓缓坐在了长椅上,将双手重叠搭在拐杖上。这是黎砂准备结束寒暄转而谈论重点的信号。
“澈君是怎么想的?”
“嗯?关于什么?”
由于很罕见地被这位深不可测的人物注视着提问,我一时有些失神。倒不是被提问的内容所困扰,而是对方竟然非常难得地用那双颜色略微不同的眼睛与我四目相会。
其中有一只是义眼。
这点我心知肚明。
“能默默接受所有事情的存在和发生,这大概是澈君唯一处在常理之上的地方了吧。”
“谢谢夸奖。”
“澈君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有疑问吗?就好像对整个事情的细节都不是很感兴趣一样呢。小霖也跟我提到‘阿澈这家伙都没有仔细过问’这样的话,而澈君则从早上见面开始似乎都没有任何一点想要讨论这件事情的欲望。”
“啊不,我只是觉得从结果上看这个时间点上大家都平安无事,那么之前的过程都不重要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着眼现在。”
“虽然不指望澈君头脑里坏掉的那部分能修好,但是还是希望你的思考方式能更像个习惯日常生活的上班族。”
黎砂姐的说教不知道有几分是认真的。
“那么希望您能为习惯日常生活的上班族详细叙述一下在我昨天到达学姐那里之前事情的经过。”
“没问题哦?”
还是一如既往的商业用微笑,面前的女性将视线转向远处堆放杂乱的草靶。
“小霖通常是中午12点打开店门,做些日常的店内清洁工作,虽然对外人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她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呢。”
“嗯,脾气不好这点我可以作证。”
“之后据小霖自己描述,在她结束了地面清洁,正在摆放桌椅的时候突然有人撞开了大门。”
这一定就是那个白发的少女了。
“然后小霖就反射性的回头怒吼道‘给我爱惜这扇大门啊!’这样。”
“结果就看到了个带着炸弹的家伙?”
“不完全对呢,是个带着炸弹并且一脸惊讶的家伙。”
惊讶?
“这个描述是不是很奇怪呢?”
的确,如果是有所预谋的自爆行为,应该不至于会对这样一声怒吼感到惊讶。倒不如说惊讶的原因在于室内有一个看起来非常能打而且突然火冒三丈的人类。
就好像根本没有料到这个地点会出现其他人一样。
“那接下来呢?”
“澈君不好奇炸弹的种类吗?是遥控的,还是定时的,颜色形状之类的。”
“啊这看来对我这种没用的人是个盲点呢。”
“是被塑胶袋捆绑的小型手机炸弹,就是通过拨打电话遥控引爆的那种,机构并不复杂,成本也不算高,但是明明用塑胶袋包好了却给拆开了一半,负责接收来电信号的小型装置暴露在外面,稍微有些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呢。”
“……”
“没错吧?是不是很有趣~接下来的内容大概就跟阿澈想的一样了,迅速明白状况的小霖从对方手里夺过了那个危险品,然后大概是靠着条件反射把那个女孩子踢到了墙上。”
“哇……”
这么说来那只白发的小动物一天之内在同一个地方挨打了两次……难怪会对我这样人畜无害的人类露出獠牙。
“之后小霖凭借经验迅速分离了引爆装置,真是帅气呢~在把被踢晕的少女绑好后,出于谨慎考虑检查了她的身体,之后锁上店门将炸弹送去给电器街的老爷子分析,真是的,老爷子明明很能干为什么不肯来我这里工作呢?”
三.
所以学姐才会猜想少女是被人利用的。
或者出于什么迫不得已的立场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少女让学姐跟她心爱的店铺陷入危险的确是事实,所以学姐的怒气也不完全是毫无来由。
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好像票房不佳的爆米花电影,虽然故事有着起承转合但是违和感却处处存在。
究竟是什么呢?
“那么回到开始的话题,澈君对那道伤疤有什么想法呢?”
黎砂取下头顶的太阳帽,开始玩弄装饰在上面的干花。
“我觉得……大概是器官买卖什么的吧。”
学姐有跟我说过这类被当成工具的大多是已经被判定死亡的失踪人口,那么被幕后的人物当成商品处理,榨干利用价值后再被拿来在爆炸中销毁掉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虽然是听起来惨无人道的推论,但是综合现有的情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世界上的黑暗全部都只存在于电影和漫画中。
“澈君很善良呢。”
“为什么这么说?”
借助拐杖,这位身体里不知有多少部分已经被人造物取代的女性站了起来。她缓缓转向站在一旁的我。
“啊,有很重要的细节没有跟澈君说呢。”
也许是错觉,我觉得黎砂脸上常备的微笑比平时要僵硬很多。
“那个包裹炸弹的塑胶袋沾满了干涸的血液。”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在这一瞬间我所想到的东西让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那个爆炸物说不定本来是在少女身体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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